不定更,百香果认证(咕~)
当战哥穿越成言冰云还遇到了串剧本过来的谢允……?
夜里冷。
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在风中肆意飘摇,渐渐湮灭在茫茫不可窥见的远方。
远方除了遥远,一无所有。
谢允就这么望着不可见的远方,一双眸子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,纯洁里带着一丝不解深意。
回到言冰云曾待过的房间,坐到床沿,想感受一丝属于他的气息。
床是冰凉的。
也是,如此寒冬里,不用多久,就能将炽热真心沁得透骨凉意。
今日一别,不知何时才能相见。
他啊,早知道的。
一切如云烟美轮美奂,也转瞬即逝。
一切亦如云烟绕梁三尺,久萦心间。
百无聊赖地想抱着枕头,也算有些安心,却看到了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。
“若似月轮终皎洁,不辞冰雪为卿热。”
与沈重所言乃同一首词,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意思。
他勾了勾唇,极喜欢这种断章取义。
不知为何,离别的哀愁渐渐淡了。
纵天涯两隔,心里也明白,在世界的另一边,有人爱着你,思念着你。
在某一片洒满星光的愿景之地,我愿与你白头偕老。
这种事情啊,只要想想,就不孤独。
窗外一轮满月涌上天际。
大概明日就又是一弯残月了吧。
最接近完美的时刻,往往也是最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时刻。
他无需考虑这些。
他想,他做的一切,都只是为了护那人周全。
其他的,就都无关了。
庆国。
“冰云,你终于回来了!”言若海急忙迎上去,“没事吧?”
“多谢父亲关心,孩儿没事。”言冰云作了个揖。
在言若海面前,他必须要装得天衣无缝。
“沈重那厮,未对你用刑?”
“父亲不必担心,孩儿的伤已基本痊愈。”
“那谢允......”
言冰云的面色松动了些,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恢复了从前的模样:“那人,是位君子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“行了,你舟车劳顿也累了吧?先去休息吧,有事我再唤你。”
“孩儿告退。”他缓缓走了出去。
昨晚,庆帝派人来把他救回去了,一路畅通无阻,想是谢允为他开的路。
一个是南国端王,一个是庆国监察院四处主办的儿子,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,如今却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,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好是坏。
无论如何,总之,一切随心吧。
“公子,宫里派人来请。”
“何人?”
“据说,是公主。”
周翡?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他放下笔,将刚题好的诗连同画一起,卷了起来,放进柜子里。
‘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
我有所感事,结在深深肠。’
“云哥哥,你来了?”周翡看到言冰云,粲然一笑。
什么?!云,云哥哥?
言冰云你招蜂引蝶得也是......
够了!
沈婉也就算了,拐你男票的官配又是什么鬼啊!
“公主殿下。”他颇有礼貌地向她行了个礼。
“云哥哥,我们之间怎么变得如此生疏了。你以前不是叫我小翡的吗?”
什么?!我去,小翡??
言冰云我看错你了,这么肉麻的词,你也叫得出来?!
周翡我也看错你了,我敬你是位君子,没想到还有如此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……
“公主是要成亲的人了,不该再如此胡闹了。”尽管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,他表面上仍是淡定自若。
似乎是戳到了她的伤心事,她叹了口气:“云哥哥你也知道的,我的志向并不在那小小一方闺阁之中。而是上阵杀敌,精忠报国。”
呼。他松了口气,看来和书里的人设差不多,应该能应付过来。
当然,除了......一口一个云哥哥,叫得他简直头皮发麻。
“这次叫你来,是有正经事的。”她收了笑意。
“何事?”
“父皇想为你指婚。”
言冰云下意识就想跳起来,但是他拼命克制住自己,不停默念:我是言冰云我是言冰云我是言冰云,我不能生气我不能生气,我就算生气也不能失了仪表,我要淡定我要淡定我要淡定……
于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眉,但语气里仍透露着不可置否的坚定:“不可。”
“我也这么说,可是父皇他这次好像是铁了心的,怎么说都不行。我与你自小一同长大,又何尝不了解你一心为国的志向呢?儿女情长,就先放到一边吧。”
你又了解我了??我tm报nmd国啊!我要和谢允在一起啊艹……
“难道,父皇是想把我们从他身边一个个赶走吗?”周翡低垂下眼。
“这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抿了抿唇。
“对了,谢允……他要来了。”
言冰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。
“什么时候?”说完他才意识到,自己情绪可能过于激动了。
不过周翡大概没有注意到:“后天。”
“云哥哥你是不是,与他交手过?你觉得,他如何?”
言冰云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事,眼里闪烁出异样的光亮:“他嘛,一个好人罢了。”
“公子,谢允那边派人送来请帖,邀您过几日去参加他举办的清谈会。”
言冰云接过那份请柬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哦对了,”他叫住了正要退下的小厮,“以后叫他谢公子。”
“是。”
他看着他下去以后,关上门,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精美的请柬。
文字上没什么深意,只是千篇一律的客套话。
字很好看,比王一博的字好看多了。
王一博?
他突然愣了一下。
有多久没想到过这个原本每日都要念上几百遍的名字了呢?
最后一次见你,是在我的一个短梦里。
梦里有一群冬风,还有一个你。
这些日子里,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谢允,饱尝相思之苦。
像是啮咬着他本就脆弱的心,使他度日如年。
突然有种虚无感,他甚至会想,是不是那日一别,便是此生此世都再不能相见,他也会想,自己是不是不应该临阵逃脱,是不是该放下一切不值一钱的人设和莫名其妙的虚伪,和谢允在一起。
是啊,装什么呢,他根本不懂什么家国大义,没有什么壮志凌云。
他矫情得很,也肤浅得很。
他只是喜欢谢允。
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王一博,还是谢允。
他只知道,在他有意识的每一个平行时空里,他都爱着那个人。
在每一个平行时空里,他们都应该相爱,无所顾忌。
一个带着图案的纸片从请柬中滑落。
捡起,是一个窗花,上面刻的是一片雪花。
做工不算精细,甚至还有些因失误而剪错的痕迹,显得微微凌乱。但清晰可见再真挚不过的情意。
“什么啊,拿这么一个还有点破了的小窗花就想糊弄我。”他嗔怪道。
不知不觉,泪已湿了眼眶。
清谈会。
“没想到,就不曾抛头露面的言公子,今日也要来啊。”
“是啊,而且早有传闻,谢公子与他不和,可这次,居然也邀请了他。”
“难不成,是想正面一决高下?”
一路上,言冰云听到了不少无厘头的传闻。
这种东西他见多了,一盆水他都能给你讲出花来,“无风不起浪”的老话,早失效了。
“哦?这不是言公子吗?”
他抬起头,是二皇子。
他垂眸一笑:“久仰二皇子,今日一来,能一睹您的风采,也是我的荣幸。”
“不知言公子的伤……”
“谢二皇子关心,我已无大碍。”
“听说被那沈重亲自审讯过的犯人,个个不是死就是伤,如此看来,谣传只不过是谣传罢了。”他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。
要不是看过剧本,我还真被你那笑面虎的样子骗了……
“人心这种东西啊,一旦认定了,就很难改变了。”
“好,现在是作诗环节。”
“言公子来一个!”在场诸位向来都只听闻言家公子才华横溢,今日好不容易见了真人,自然是抓着不肯放。
当然也有不信邪的,想看他出丑,闹个满城风雨。
“作诗嘛,就不必了。”他婉拒道。
这是礼节,第一次就接受,显得有些张扬。而且他确信,那些人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,何不多磨几轮。
再说了,他又不怕,别说上过大学的了,凡是读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,随便吟首诗来,就比在场的人写得好。
当然,并不包括谢允。
其实他对他的才学,还是有一定期待的。
这些都是题外话了,未出他的意料,那些人果然继续起哄。
他微微一笑,提笔,蘸墨,未经思索,便行云流水地默下了一整首诗。
自然是默的,各路大神就对不起啦!
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
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。
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
山气日夕佳,飞鸟相与还。
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。”
身后人念着,声音低沉而有磁性。
好听。
“言公子好文采。”谢允对着他笑了。
“过奖了。”言冰云不动声色地将心中惊涛骇浪匿于波澜不惊之下,微微颔了首。
“谢公子也来一首!”
“我就算了,言公子开得头这般妙哉,我可不敢接着出丑。”他笑了,“大家玩得开心吧!”
他的这意思,再明白不过了:
言冰云的诗是做得最好的,连本公子都不敢冒犯,你们就更别提了,也不要再不自量力地想去挑战。
然后,心有灵犀地,两人就双双退席了。
说是清谈会,不过就是群魔乱舞的现场。一场会下来,真正能出挑的诗作也没几首。
他们向来不喜这种虚与委蛇的场景。
谢允房内,四下无人。
谢允一把将言冰云揽入怀中。
言冰云赌气地将他推开,扭开脸不理他。
“我的宝宝怎么了?”
“谁是你宝宝。”他轻声说,嘟起了嘴。
“亲过我的就是我宝宝,全世界就你一个。”他凑近言冰云的脸,歪头吻了上去。
言冰云也未挣扎,只是与他撕扯着,好像这样,就能诉尽对他那许久未见的埋怨。
“怎么那么久啊。”他咬着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说。
谢允温柔地回吻着,他死死咬住的齿关也便渐渐松了。
就这样炽热地吻着,谢允突然感到脸颊湿润了。
怎么会……
言冰云怎么哭了呢。
他惊慌失措地用嘴唇去接不停掉落的泪珠,一点一点细心地吻着。
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砸在他心上,砸进他心里那块从来无人触碰,那块最柔软的地方。
“别哭了,宝宝别哭了,我在呢,没事了,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。”他的心疼得厉害。
这一摊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,丝丝渗进他未曾痊愈的伤口,偏偏刺激着神经,痛意更甚。
细密的吻落在言冰云的面颊和颈间。
他缓缓沉溺在缱绻着的爱意里。
“我好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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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①“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我有所感事,结在深深肠。”选自白居易《夜雨》。这是一首爱情诗,抒发了对爱人的思念。剩下的赏析有疑议,小可爱们可以自行科普。
②:“若似月轮终皎洁,不辞冰雪为卿热。”选自纳兰性德《蝶恋花·辛苦最怜天上月》,此句意为:若你能如那月轮般终日皎洁,我愿辞去冰雪般的清冷,为你发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