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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曾不自量力地自诩见多识广,也有了些遥不可及 的愿望。
见过山见过海见过花开见过树绿,
直到见到你笑的样子,我才驻足。”
“公子,沈重来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谢允道。
“你要和我一起去会会他吗?”谢允转头道。
“我陪你。”言冰云脸上扬起一抹笑意。
谢允也笑了,心里暖烘烘的。
有人在陪他。
真好。
“这不是言公子吗?失敬失敬。”沈重对着言冰云行了个礼。
“沈公子,”言冰云顿了一下,“久违了。”
面前人城府极深,他是知道的。如今不是在戏里而是在现实中遇到了这样的人,光想想就后背发凉。
但不一样,他现在,有谢允。
“行了,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,你怎么对他的,我还不知道?”谢允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沈重。
他愣了一下,然后又谄媚地笑起来:“谢公子这是说什么话呢!沈某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。”
说着,他将手拱起来,对左上方做了个揖。
“对谁,太后吗?”谢允微微扬起眉,眼里似乎覆着一层冰霜,令人心生寒意。
沈重像是装腻了,低下头笑了笑,坐了下来:“既然谢公子如此直爽,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。言冰云,我是务必要带走的。”
桌下,谢允安抚性地捏了捏言冰云的手腕。
千钧一发的重要时刻,二人的心中却漾开了暧昧的暖意。
“带走?除非你持有圣旨,不然,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人。”谢允轻蔑地笑了笑,眸中寒光一凛。
“圣旨嘛,倒是没有。不过——您有吗?”沈重凑近了些,极快地向下瞟了一眼。
谢允警觉地看着他,将两人握着的手微微下移了一些:“我倒是也没有。不过如今,人在我手里,怎么处置,应该看我的吧?”
两人的视线正面交锋,好像下一瞬就会迸发出电光火石般的怒气。
一旁的言冰云神情自若,并不流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。
他知道沈重并不会真的和他撕破脸,这样对他,和他所站的那一党派,有害无益。
他猜对了,箭在弦上,可沈重却未发。
他突然笑了:“谢公子,别这么紧张嘛!我也不是那么急的。要不,我在这儿留宿一晚,也好让谢公子再权衡一下利弊。”
“不必权衡了。这人,我是不会交的。至于您的行踪,我无法控制,请您自便。”谢允起身。
“还有,”他走到他身边说,“我无法控制你的行动,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行踪。昨日之事,我记下了。”
“言公子。”沈重叫住了言冰云。
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。
“后会有期。”
言冰云极短暂地蹙了下眉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如何?”谢允关上门,问。
“摸不透。”言冰云摇了摇头。
“正常,”谢允笑了,“他这个人,从来就没人真正看懂过。”
“你呢?你也没看懂吗?”言冰云问。
“也未可知。”谢允弯起了眼睛。
“说是留宿,不如说是监禁。今晚,我们还是不要接触过密了,免得引起猜疑。”
谢允走近了,眼里闪着狡黠的光,揽住他的腰,趴在他耳边说:“本来,小言公子想在今晚做什么?”
言冰云的脸上微微带了些红晕。
“别闹!”他嗔怪道。
“你亲我一下,我就不闹。”谢允笑嘻嘻地说。
言冰云犹豫了一下,蜻蜓点水般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。
谢允勾了勾唇,意犹未尽地继续贴上他的唇,吮吸,交缠,末了还轻轻咬了一下。
“现在好了吧?我要走了。”言冰云轻声道。
“嗯。”谢允微微抿了下唇。
言冰云的房间。
门口传来敲门声。
他警觉地起身,走到门口。
“是我,沈婉。”
言冰云一拍额头——完了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他听天由命地开了门。
“沈小姐,这么晚了,你找我有事吗?”他故作淡定,或许是演技加持,未露任何破绽。
“我看你晚膳没怎么用,就想来给你送点饭。”她拿起手中的饭盒。
“沈小姐,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他叹了口气,“我于你,从来就未动过情。”
“没事的。”沈婉摇了摇头,“我喜欢你就好了。”
她睁着一双大眼睛,含情脉脉地看着他,眸中蕴着真诚,倒也显得楚楚动人。
“行了,大晚上的,你一个姑娘家站在我门口被别人看到了也不太好,先进来坐吧。”言冰云向她屈服了。
“那进你房间就好了吗?”他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,明显压着一把火。
他猛地转过身,却看见了正坐在他床上的谢允。
“谢允?!你怎么……”
“我怎么不能在这儿?她可以进你的房间,我就不能了吗?”他起身,缓缓走近言冰云。
“沈小姐,你要不就先走吧?东西我收下了……”言冰云面不改色地正想尽力用最礼貌的方式支开沈婉,然后就看见了靠在门上注视着他的谢允。
“东西你也拿走吧,对不起了。”他生怕谢允当着沈婉的面真做出什么事来,赶瘟神似的急忙关上了门。
“谢允你干嘛。”他瞪着谢允。
“没干嘛,就是……”他微微弯下腰,离言冰云更近了一些,“想你了。”
言冰云听到这句话,刚才对他的责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。
“怎么,我不能进你房间吗?那刚刚那个女人又是谁?她怎么能进来?还对你那么好,送了晚膳,啧啧啧。”他不服气地啧了几声。
言冰云看他吃醋的时候,两边奶膘也像带着怒气似的鼓起来,就绷不住了,捏了几下他肉嘟嘟的脸颊:“好了啦,我做错了还不行吗,以后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他拉着谢允的手摇来摇去,眼角噙着笑意。
谢允这才放了心,拉着他在桌边坐下。
“刚刚怎么不把人家做的饭拿来啊,待会儿饿了就不好了。”
“我要是真拿来,你的脸还不得黑得跟炭一样。”言冰云笑了。
“你的轻功怎么那么好?伤没事吧?”
“轻功当然是练的啊。至于伤嘛,无事。”他随意地一摆手。
言冰云抿起了唇:“你以后可不能如此莽撞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他说。
月影婆娑,灯火滑入视线,滚出来时已变成了一颗星星。
那颗星星很亮,也干净得映得你的模样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言冰云靠在他肩上,说。
虽是这么说,但两人都未挪动一分,只是贪恋着对方身上的味道,不忍离去。
又磨了半刻,言冰云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了。
谢允可怜巴巴地勾着他的小指:“舍不得。”
言冰云笑出了声:“明日就能见到了,有什么好舍不得的。快走吧。”
谢允又趴上去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,才恋恋不舍地走了。
真的,明日就能见到了吗?
“公子,不好了!言公子跑了!”
“什么?追!”谢允的身影隐没在昏沉夜色中。
“怎么,连轻功极佳的谢允公子都追不上吗?”沈重笑着问。
“你不也没抓到。”
“是啊,我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。”沈重缓缓摇晃着手中的酒杯。
“既然沈大人没事,我就先走了。明日还要启程回南国。”谢允起身告辞。
“无那尘缘容易绝,燕子依然,软踏帘钩说。”
谢允停住了一步,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。
“小姐送的饭菜,他没吃?”沈重看谢允走远了,便问。
“非但没吃,还把小姐赶了出来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你可发现,他有什么异常?”
“属下愚钝,不知。”
“你当然不知。”他望着窗外漆黑夜色,一双眸子深不见底,“我亲自施的刑,怎会如此迅速就痊愈呢?”
不知何故,惊起一树飞鸟,渐渐消失在苍茫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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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“辛苦最怜天上月,一昔如环,昔昔都成玦。”摘自清代诗人纳兰性德的《蝶恋花·辛苦最怜天上月》。这是一受悼亡词,具体的小可爱们自行赏析吧。